時裝界分 Haute Couture 高級定制和 ready to wear 成衣,前者是完全量身定制,后者則能在店里直接買到。珠寶也分 Haute Joaillerie 高級珠寶和普通珠寶。高級珠寶的寶石肯定要頂級品質,而且是純手工制作的獨一無二款式。所以高級珠寶在大多數珠寶店是難覓蹤影,平時只有通過媒體報道才能看到圖片。
能稱作 Haute Couture 的只有法國高級時裝工會認可的幾家,在珠寶界沒有這一劃分,但是能生產高級珠寶的珠寶商其實更少。不同于服裝設計由設計師主導,高級珠寶的開發制作要求整個流程—從寶石購買、草圖設計到工匠制作的各個環節都進行美的創作,包括寶石切割師、鉆石切割師、鑲嵌師、拋光師等。

每一件高級珠寶,從一張設計圖開始,一切都需要工匠依靠自己的心靈手巧來實現,而且這些工匠必須通力合作,哪個環節出一點問題都會前功盡棄。所以制作高級珠寶不但需要工匠有一二十年經驗,還要有一流的審美觀,才能共同完成一件可能需要上千小時制作的珍寶。
相比較高級定制女裝一年兩季的推出速度,高級珠寶推新款的速度要慢得多,因為其開發制作過程要耗費更長時間。這個周期可能是兩年,Cartier、Piaget、CHAUMET 等幾家頂級珠寶品牌都在隔年 9 月的巴黎古董雙年展上推出高級珠寶新品,其中 Cartier 推出 148 款,數量上最多。要知道,一般珠寶工坊只有 5-10 個工匠,有 20 個工匠的就算很大了,而 Cartier 在和平街 13 號 Cartier 總店樓上的高級珠寶工坊有 40 位工匠。
高級珠寶到底如何制成?今年上半年在上海舉辦的 VanCleef & Arpels 美之傳承珠寶展上,有專門拍攝其在旺多姆廣場珠寶工坊生產高級珠寶的全過程視頻以及 360 度全景照片,讓人得以大致一窺高級珠寶的神秘制造過程。
后來,我在珠寶設計師張煦位于新天地的工作室里看到她的小部分高級珠寶作品。十多年來,這位來自巴西的中國臺灣華裔設計師的珠寶作品在蘇富比拍出 100 多件,作為獨立珠寶設計師可謂絕無僅有。按照她的說法,她現在的許多作品都不會拿出來賣,一來寶石存量越來越少,二來能制作的師傅也后繼乏人。
她的珠寶工坊在臺灣,由于歷史原因,那里的傳統珠寶工藝得到延續,還有一批老師傅以傳統方式制作珠寶。不過這些師傅年紀都大了,視力下降不可避免。煦規定他們每天鑲嵌一定量的寶石后就必須休息。而國內的珠寶大多是大批量生產,用機器代替手工,不能稱為工坊,工廠更為確切。
巴黎一直是高級珠寶的中心,確切地點在旺多姆廣場與和平大街,幾個世紀以來,世界各地的王公貴族社會名流都到這里定制高級珠寶,從未改變。這里因此也匯聚了最好的珠寶工匠,Cartier 高級珠寶工坊的負責人 Xavier Gargat 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 16 歲入行,從業 41 年,加入 Cartier 14 年。雖然他領導的工坊規模不小,但在制作一款高級珠寶時,他不希望幾位相同工種的工匠共同制作, 因為每位工匠都有自己的習慣,難免出現誤差影響工期。此外,個別工種的工匠十分短缺,比如拋光師在 10 年前幾乎找不到。這項工作需要很有耐心,因此都由女性來完成,所使用的一種工具是棉線。
Gargat 先生提到,洪晃來工坊參觀時曾問一位拋光師,你做的這些客戶并不知道,你又為什么安心做這些看不見的工作?那位女拋光師回答說,上帝也看不見。高級珠寶正是由這些低調而又技藝高超的工匠協力完成,這在日新月異的浮華世界里非常難能可貴。為此,各大珠寶工坊也開始著手培養新工匠。
Cartier 選擇讓年輕人盡早進入工坊,采取學徒制的方式發現未來的大師級工匠。VanCleef & Arpels 則開設面向大眾的珠寶學校,讓更多人了解高級珠寶的方方面面,他們中或許也會有人愿意加入這個古老行業。
其實高級珠寶行業并非一成不變。Gargat 先生說,隨著近二十年來高級珠寶設計的立體化趨勢,蠟雕澆鑄法被逐漸引入工坊,而事實上,這也是一種相當古老的工藝。不同于一般工業領域的大規模澆鑄。高級珠寶的蠟雕澆鑄要求極高,以一款 Cartier 獵豹手鐲為例,蠟雕模型需要工匠 400 小時才能完成。這蠟雕不是簡單雛形,而需要把手鐲上每一處鑲嵌寶石的地方都雕刻出來,以至于許多地方完工時都已經非常纖薄,再由澆鑄師制成石膏模型。他必須非常小心仔細,因為一旦失敗,前面 400 小時就只能從頭再來。在 Cartier 高級珠寶工坊,此模具甚少重復使用,一般都是為一款高級珠寶單獨開模而制。所以相比較用敲打法來制成高級珠寶雛形,蠟雕澆鑄法并沒有改變高級珠寶獨一無二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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